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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顛覆蒼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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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屍望著緣塵,眼中一片模糊,但是轉眼間便充滿了殺戾和憤怒:“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少林和尚,你們有什麽資格說我!?”

緣塵斂眉,渾身上下仿佛散發著濃濃的佛味,那一瞬間,不僅女屍看呆了,就連瑤姬,也不由自主的呆滯起來。

“施主,回頭是岸啊。”

回頭是岸?

女屍心中一片酸澀,面前的和尚恍然間帶著他的影子。

縱然她死了,他也不會憐惜半分。

當年的他,如同緣塵這般,勸誡自己,他說:“貧僧何德何能能讓公主傾心?公主,回頭是岸。莫要被那所謂男女之情束縛,佛曰無欲則無求,只希望公主,您能做到無求。”

無求無求,無所欲求,奈何自己一顆心都給了他,她又如何做得到無所求?

他無欲無求,冷心冷情,而她一顆心在他身上,受盡他人嘲諷嗤笑,天不允她所求,地欲收她魂魄,但她宋丹,元朝公主有她的驕傲,有她的自尊,容不得他人侮辱,容不得天地指染!

天地要她死,她便跳出六界之外,化作厲屍,為了討回自己的榮耀,她殺了千千萬萬的人類。

究竟是他的心太冷,亦或者她造下的殺戮太重,當他再見到她的那一剎那,眼中透出的震驚和轉瞬間便說出的話,讓她絕望。

她吸幹了手中人類的鮮血,輕輕拭去唇瓣邊的紅色液體,鮮紅的瞳孔緊緊盯著他,笑著,卻不說話。

她想,你贏了,在你心中,從來沒有我的存在。

你得了我的愛,卻也得了我的恨。

他說:“孽畜!早知今日你造下如此殺戮,貧僧定在你出生之時殺了你!只可惜……孽緣……哎!”

殺了我?

她冷冷的嘲笑著,卻沒有還手,他想殺了她,她便站著讓他殺,鮮紅的瞳孔靜靜的看著他,仿佛要將他的面孔刻進心中。

她笑了,心被撕裂般疼痛,那一刻的風華絕代,火紅色的嫁衣隨風飄舞,攪亂了他平靜的心。

她長嘯一聲,在他將斬妖劍刺向自己的時候,終於留下了最後一滴淚水。

她還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的話,那樣的怨恨與憤怒。

她說:“凈墨,我宋丹一生愛你敬你,卻最後死在了你手裏,你的心狠令人心寒!我宋丹今日在此便與你斷了所有恩情,絕了所有師徒之誼,從此我兩互不相欠,日後若我覆生,我定要顛覆蒼生!”

顛覆蒼生!

顛覆蒼生!!

顛覆蒼生!!!

她猶記得當年的誓言,如同炸雷般在耳邊響起,一次次讓她的心凍結、破碎然後重組,這樣的苦,痛不欲生。

她的不甘驚天動地,她的怨恨令天地無光,她帶著滿身鮮血與仇恨怨念,從棺中覆生,即使能力被削弱,即使滄海已桑田,但她的心依舊不變。

而如今,一個和他那般相似的少林弟子出現,說著與他相似的話語,而她只會更加憤怒。

緊了緊手中女子的脖頸,感覺到女子的呼吸困難,宋丹嘲諷的望著緣塵,道:“回頭是岸?別開玩笑了,當初他這般說讓我回頭是岸,可是轉頭間卻又殺了我,你們當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!?”

“不是的……我……”緣塵心中一驚,望向宋丹,卻見瑤姬搖搖欲墜的模樣:“施主,請你放過你手中的女子,小僧願替她一死!”

瑤姬聽聞,心中大震,她與緣塵相識不過是短短幾天,為何緣塵如今可替她一死?

她面色略帶覆雜的望著緣塵,卻見緣塵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,黑色的瞳孔清澈見底,帶著焦急與無奈,那樣的專註,仿佛她就是他手中的珍寶。

這樣的感覺……另瑤姬心中一淩,斂眉間不再去看緣塵的眼睛,心中一片茫然。

願為她去死?

宋丹心中一痛,死死的盯著緣塵:“若是我不放呢!?”

緣塵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,只道: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,施主,小僧沒多大本事,但是小僧卻可舍身,只求施主放過瑤施主。”

宋丹冷笑一聲,但心中卻已經消了要殺他們的沖動,看了眼手中的女子,將之拎起,道:“好,既然如此,那我不殺她,但是這個女孩,我要帶走,你們若是想要救她,就去玄奎山尋我吧!”

說罷,便帶著瑤姬飛天而起,眨眼間消失在緣塵與長樺眼中。

軒轅長樺面色難看,而緣塵摸了摸自己的腦袋,一時之間竟然茫然不已:“為什麽那個施主要帶走瑤施主?”

軒轅長樺恨鐵不成鋼:“還不都是因為你惹惱了人家?”

“可是若是小僧惹惱了她,她不是應該殺了我們嗎?”緣塵疑惑。

軒轅長樺微微一楞,看向緣塵的眼中帶著震驚與審視。

緣塵說的不錯,若是真的惹惱了那僵屍,只怕那僵屍早就打開殺戒,只是……那僵屍不僅不殺他們,還放了他們只帶走瑤姬,這又是什麽意思?

緣塵雖然有時候呆頭呆腦,但是有時候直覺卻非常準確,剛剛長樺差點以為緣塵是在裝傻。

不管怎麽樣,瑤姬既然是千年老妖,自然能夠脫險,那他也就放心了,於是與緣塵說了一聲,想要抽身走人,結果緣塵卻不肯。

“不行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瑤施主被抓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我,所以小僧必須救下瑤施主。”

“我說你真傻還是假傻?”長樺氣惱緣塵不知變通,皺眉道:“那妖怪那麽強大,我打不過,肯定不會再去找她,你要是想救,就自己去吧!我就不奉陪了!”

緣塵皺眉,想了想道:“既然如此,請施主一路小心。”

長樺:“……”他想庖開緣塵的腦袋,看看他的腦袋裏裝的是木魚嗎?

他就這樣一個人去簡直就是去送死。

等等……長樺心中一淩,既然瑤姬可以自己離開那女屍的手中,那要是被瑤姬知道他拋棄了緣塵不幫他救援她自己的話……那最後倒黴的豈不是自己?

雖然說與瑤姬不太熟悉,但是多多少少一路走來也有了感情,他想了想,無奈嘆道:“罷了,便跟你去一回。”也不管緣塵詫異的眼神,就施展法術禦劍飛行,帶上緣塵一路直奔玄奎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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